且说众役扳倒老道,拉去鞋袜夹起。施公吩咐:“拢起!”老道发昏,用水喷醒。口称:“青天!小的原本抛在后院是实。”施公说:“松了夹棍,抬在一旁。”又叫:“刘君配,那老道所言,你听见否?你若不招,本县要来夹你了!”刘君配说:“小的真正没见。”施公大怒,吩咐夹起来再问。众役上来,将刘君配夹上一拢,昏迷过去。用水喷醒,又问不招。吩咐敲起几杠子。刘君配受刑不过,说:“招了。”施公说:“官法如雷,不怕不招。快些实说!”
君配招道:“那日微明,小的肚痛要出恭,就至后院。忽然一响,看见却是男女两个人头。小的即至院外一看,并无一人。心中正想,王公弼的表弟开门,也到后院。他看见人头,与小的要诈银洋;若不依他,就要告状。因此小的忽起杀人之意,哄骗允他。哄他至坑旁,使他不防,当头一棍打死。小的把那两个人头,俱埋在此坑之内。铺内无人知晓是实。”施公一听,吩咐写供。又叫人知会捕衙,立刻去验起人头,对词结案。不多时,捕衙回署。施公见有男女人头放在当堂。公差把胡登举传来,登举方要打躬,见有人头,上前细看,见是父母的头,双手捧定,一阵大哭。施公道:“胡贤契,这就是令尊、令堂的首级吗?”胡登举含悲道:“正是!”口称:“老父台,速拿凶贼,替生员父母伸冤,感恩不浅。”施公说:“贤契稍待,以便结案。”胡登举立在一旁。
施公吩咐带九黄和尚听审。不多时带上凶僧,昂然站立。施公大怒道:“你这囚徒,事已败露,还敢强硬。夹起来再问!”众役发喊推倒,把刑一拢,九黄“哎哟!”昏绝。用水喷醒。他叫道:“老爷,小僧照实招认定供。”施公吩咐把小和尚带来对词。衙役带上跪下。施公道:“本县先问你,杀死胡翰林夫妇,为何将人头挂在尼庵门上?快说,饶你不死!”小和尚说:“老爷若问,小僧深知。那九黄在庙饮酒,小僧常时伺候。他与七珠原系通奸。城中胡乡宦,本是庵内施主。那日翰林同夫人小姐到庵内焚香,看破了淫尼,甚属不堪。翰林催了夫人小姐回家。七珠羞愧,九黄替他报恨。那日酒后,跳墙过去了,一个时辰,手提两个人头回来。七珠心中大喜。”施公又问:“如何挂在尼姑庵门呢?快讲。”小和尚说:“老爷,那九黄是色中饿鬼。那日进城从地藏庵门口过,见一个美色尼姑,把魂引去。因不得到手,九黄回庙,愁思无门可入。若将人头挂在庵门,必将庵主锁拿进县,得空他好飞檐走壁,夤夜淫骗。倘若不允,用刀杀死。”施公听罢,吩咐将小和尚带下。施公又问九黄凶僧:“小和尚之言,可听见否?”凶僧一听,就说;“罢了!应该命尽。老爷不必再问,小僧招了。”施公吩咐传胡相公上来。未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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